45.归家

p;  梨子和小懒坐上车，一路上都在唠叨，吹嘘着音乐社下学期有什么演出活动啦，一学期混过去了连个女友都没捞到啦...

    小懒本来就上车睡到下车类型的，耳边一直有只蚊子嗡嗡不消停，朦朦胧胧快睡着了，梨子扒着她胳膊问：“小懒，你不会睡着了吧。”

    甭提别心烦！

    小懒前后提醒了几次无果，直起身子淡淡的对梨子说：“你猜，我哪天会不会对你先下手为强。”

    梨子头一歪，靠在座椅上打起呼噜来。

    有些人，看着像是说说玩的，保不准哪天就把玩笑变成现实，这种人是不按理牌出牌的！因为他们脑子里根本没有常理这个概念，你和他们讲道理就等于在侮辱自己智商。

    梨子悄悄睁开半只眼，瞅了下旁边安睡的人，心道：比如小懒。

    一觉到站。

    梨子和小懒一个城东，一个城西，所以，小懒先到站。

    这天下雨，懒父披着雨披，推着电瓶车在人流中等待归家的女儿。

    女儿从小就没离开过自己，这一走就是半年，虽然平时常常打电话，适逢假日也会回家，哪有在自己身边照顾的周全？懒父心里满满全是儿行千里母担忧的情绪。

    现在雨已经停了，雨水顺着帽檐流在懒父脸上，他也顾不得擦，眼睛只顾着关注到站车辆，生怕错过。

    小懒远远的看到，父亲蹒跚的身影，挤在人群里显得多么不舒服，就好像一颗胖大的红枣塞进充满水的海绵里。

    她高呼着和懒父挥手，懒父推着电瓶车，吃力的挤过人群朝他这边走来，还一边喊着让她不要动，别被撞了。

    天上，阴云，凄风。

    地上，凉雨，泥泞。

    四周，拥挤的行人，肮脏的摩托车，满是泥水的出租车。

    懒父就这样让着，挤着，歪着肥胖的身体来到她面前，喘着气脱下雨衣和手套顺手递给小懒，又把她的行李放在车上，拍拍小懒脑袋，定了定，笑道：“懒丫头，怎么好像瘦了。”

    他笑着，眼睛里不知名的东西潮涌着，宽厚粗糙的手揉着小懒头顶，小懒立即感受到那手掌传来的热度。

    懒父的鬓角两侧有点灰白，这也难怪，这么多年，懒母去世后，他即当爹又当妈，小懒又是个女儿，他比寻常家庭操心太多太多。

    这一刻，她猛然觉得父亲老了，以前没有哪一次像这一次的感受这么深刻，那么直捣心房，戳的她心里酸酸的，鼻子也是酸酸的。

    小懒艰难的咽咽口水，满脸悲春伤秋，她揉揉酸涩的鼻子，把老爹的雨衣塞到电瓶车的后背箱里，把老爹的手套递过去，轻轻道：“爹，你又胖了。”

    她真想咬掉自己舌头，本来满心酸涩，想多愁善感一把说：“爹，你又老了。”

    谁知...

    真是印证了笑笑的话，狗嘴如不出象牙来。

    车站前来接客的人陆陆续续走了，懒父套上手套，被她一脸垂泪欲滴的说着耍笑的话弄得哭笑不得，催促道：“快上车，奶奶眼巴巴的在家等着呢，奶奶好久没见孙女，想的紧。”

    “恩恩，好。”想到奶奶今年和他们一起过年，小懒好心情的跳上车。

    车载着这对父女，悠然驶向前方。

    一胖子，背上挂着个小不点，有说有笑，显得那么和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