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章 容府行

波似乎不是不小心打翻了茶。

    何绮波歉意的看着沈佳年衣裙上的茶渍，“我这一不小心就手滑了，连嬷嬷快带沈姑娘去后头处理一些下。”

    一慈眉善目五十上下的嬷嬷站出来，“沈姑娘，这边请。”

    秦慕歌漫不经心的揉了揉手中的帕子，这是要闹哪一出。跟着起身出去迎接长宁郡主。

    等长宁郡主到了，人也来的差不多了，何绮波带着众人前去赏荷。

    秦慕歌走到郁英琭姐妹身边，目光在郁英瑶后面那位面容严谨的嬷嬷脸上停顿了一下，眼神询问郁英琭，这位就是那位传说中的火眼金睛嬷嬷。

    郁英琭摇了摇头，“乍然到了西陵，六哥以及好多仆从都水土不服病了。”那位嬷嬷也倒下了，实在是让人着急。

    秦慕歌失笑，摸了摸郁英瑶的小脸蛋，“看来还是咱们英瑶厉害。”

    小姑娘一本正经的辩驳，“六哥比我厉害，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。”她可不能让给秦慕歌轻视了郁英华。

    秦慕歌忍俊不禁，小姑娘怎么这么可爱。

    “秦五姑娘，你三姐的病怎么样了，还没好吗，养了这么久，我以为今天还能见到她呢。”

    裴青青带着几位姑娘款款而来，故意左右打量了一下。

    这话一出，落在秦慕歌身上的目光就显得尤为意味深长。秦慕筝庶女之身，享受的待遇远在庶女之上，这点根本瞒不住。多少庶女欣羡不已，又有多少人觉得曹氏沽名钓誉或是贤良可欺。

    秦慕筝病的不能见客，是真是假，外头众说纷纭，暗暗揣测，曹氏是不是终于忍不住了。

    秦慕歌似乎没明白众人笑容下隐含的深意，坦荡荡道，“雁山那次，三姐吓坏了，一直在温泉庄子上休养，前阵子好一些了才回府，不过病来如山倒，病去如抽丝，身体一直不利落，这阵子天气又多变，三姐就得了热伤风。”

    裴青青心中得意，她几次上门都被挡回来，早就积了一肚子火，“原来是病了才没一起来，我还以为是秦夫人恼了慕筝，不想……”突然裴青青拿帕子掩住嘴，一幅失言的懊恼模样。

    秦慕歌沉了脸，目光冷冷的逼视裴青青，“我母亲恼了三姐，裴姑娘这话从何说起。”

    裴青青在这样的目光里忍不住瑟缩了一下，又不肯服输，不屑道，“就以为你们家精明，别人都是傻子不成，三姑娘到庄子三姑娘病了不让三姑娘出门，不都是你母亲在整治她。”

    围观的人不由抽了一口凉气，目光惊奇的看着裴青青，有些事大家都心知肚明，但是没有一个会傻的说出来，还是大庭广众之下，这裴家姑娘可真是奇葩。

    秦慕歌下巴微抬，上前一步，“照你这话说的，但凡庶出的姐妹去外休养，病了或是主母不带庶出的姐妹出门，都是主母在整治了不成。可是我看，裴家今天也只来了两位姑娘吧！”今天裴家也只来了两位嫡女。

    秦慕歌将裴青青针对她的话，瞬间转换成地图炮，这下子，其他姑娘可不乐意了。嫡庶有别，有些事大家都心照不宣，偏裴青青这个愣头青要把遮羞布揭了。

    另一位裴姑娘已然撑不住，拉着裴青青的袖子让她挽救。

    秦慕歌却根本不给她机会，已然愤慨道，“我母亲素来贤明众所皆知，俯仰无愧于天地，却不想遭人恶意诋毁，若不为她讨回一个公道，忝为人女。”

    “无愧于天地，那你们为什么不敢让我探望慕筝，不就是怕我知道你们苛待她说出去吗？”裴青青气得跳起来。

    秦慕歌冷声道，“三姐的病是会过人的，怎么好见客。有人来探访是一片好心，怎么能让客人冒着伤身的风险，我们家又岂会做这种不负责任的事情，裴姑娘将一番好心当成驴肝肺，实在是让人心寒。

    裴姑娘口口声声苛待，是你亲见还是谁亲见告诉了你，当着大伙的面的尽管说出来，自然会有人主持公道。但是若只是凭空猜测，一个你以为，你觉得，想当然尔就要给我母亲按罪名。裴姑娘也太过托大了一点，你好歹也是大家闺秀，合该谨言慎行，方不堕了自家名声，却不想你大庭广众之下信口雌黄，败坏一个长辈的名声，今天真是令我大开眼界。只是你如何，都轮不到我这个外姓人来说三道四，但是我定然将这事告知裴家长辈，请他们给我们秦家一个说法。”

    裴青青的堂姐大急，顾不得许多，若是再让秦慕歌说下去，不禁尊长，搬弄口舌，裴家女儿的名声何在。急急一福身道，“秦姑娘勿怪，青青是幼妹被家中宠坏了，有口无心，并无恶意。”

    秦慕歌冷冷一笑，“有口无心还是存心挑衅，在场姑娘谁也不是瞎子。” 说罢，挥了挥手衣袖，对郁家姐妹道，“咱们走吧，莫为了这人坏了赏花的兴致。”

    说罢，径直离开。

    原地的姑娘瞧了瞧面色阴晴不定的裴青青，马上跟着走了。有裴青青的场合果然总是特别热闹。

    裴姑娘跺脚，大急，“青青，你这是干什么，你哪天不得罪人不自在是不是。”秦家就是收拾秦慕筝又关他们什么事，何况这是他们管得了的吗？这个妹妹实在是被祖母宠坏了。

    裴青青向来不将这个堂姐看在眼里，虽然心里已生悔意，却反唇相讥，“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我？”

    裴姑娘红了眼眶，也怒了，“你以为我愿意管你，你的名声坏了，难道我能落得好。”

    这边姐妹反目，花园里的纷争马上就传到主人家耳里。

    何绮波看着不远处与郁英琭说笑的秦慕歌，真是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。

    也不知两人说到了什么，秦慕歌脸上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，脸上出现浅浅的酒窝，甜美醉人，那一瞬间像极了阮青萝。没来由的何绮波眼睛酸涩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