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 成绩

    宋妈妈七七那天，正好是玉清月考后的第一天，也是周末。宋家亲戚不多，仅有的那几个在前两年还不上钱时生疏了，从头七到七七，更是没见一个亲戚登门，宋妈妈的丧事办的简单异常。

    玉清五更便起床了，宋奶奶更是早早便起了，洗漱后缠上孝布，玉清便跪在了宋妈妈的遗像前，晚春时节，地面上的寒气仍能透过厚重的棉裤，钻入膝盖，玉清却像是入定了一样，低头敛目，嘴唇轻轻蠕动，短短的往生咒被她念了一遍又一遍……

    直至午时，玉清才抬起头，迎上那两双温和的眼睛，烧掉了宋奶奶早就做好的纸衣服和用木条扎成的简单屋子。祭案上除了一碗红烧肉、一碗白米饭，就只剩下一座小香炉了，玉清带着宋玉朗虔诚的上香、磕头。

    宋玉朗自起床后，便跪在玉清身边，虽没人告诉他为什么今天是什么日子，可他却好像猛地大了几岁，也不说什么，只乖乖的跪在玉清身边，学着玉清的动作，一连几个小时，没有丝毫声音发出。

    宋奶奶仍然坐在院子里，勾着她的帽子，只是低垂着的头，一早上都没有抬起过。

    “奶……”玉清牵着宋玉朗走出屋子，外面阳光正好，末春时节，青砖院墙上缠着的枯藤也有了绿意，几只麻雀蹲在上面，啄着刚冒出来的嫩芽，一切都显得生机勃勃，与屋子里的阴郁格格不入。玉清轻轻的取下孝布，攥在手心里，连孝衣都没有的宋妈妈的七七就这么过去了……

    “刘伟，七十五。”

    “王明，五十三，怎么学的？连及格线都没到！一天怎么学的？！给，拿下去！”

    “苏昱玲，九十八，咱班的最高分，别骄傲。”

    “宋玉晴，六十二.”

    “王子悦……”

    玉清上前领过自己的试卷，虽然老师并没有说什么，但她能清晰的感受到从老师周身蔓延出对她的不喜。

    “62”试卷的顶头清晰的画出了这两个数字，鲜红刺目，玉清捏着试卷的指节微微泛白，她已经很努力的去学了，每堂课她都有用心去听，每道练习题她都有认真去做，连演算都要认认真真的核对好几遍，这次考试前，更是可以遗忘宋妈妈的七七，可是，仍然是刚刚及格的分数，是没有天分吗？是没有天分吧！

    “好了，咱们班这次数学考试的总分是全年级第二，平均分是七十三分，所以等我讲完题，七十三分以下的同学，每人将自己错的题抄写三遍！”台上带着眼镜的男老师抖抖试卷，开始讲题。

    玉清将自己从那些思绪中j□j，盯着试卷上的题目，却怎么也集中不了心神，总是被那些鲜红的叉叉引走注意力，直到下课。

    “宋玉晴？”彭玉小心的推了推自己同桌的手肘，自她拿到试卷后，就维持着一手试卷一手笔的姿势，眼神好像都有点直直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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