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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没啥,丽娘就说我们房里打桌椅的木料上虫眼多。"
赵金和香枝一愣,觉得这话何从说起呢,正要细问,大兰带着春花进了家门。
赵金想着这个时节正是吃新鲜笋子的时候,他们夫妻挖了很多笋子就想叫大兰带着孩子回家吃饭。
春花其实很很愿意这个时节去家公家婆这里,阳光灿烂,山花满山满野的,新鲜的山笋,原汁原味儿的生活啊。
大兰坐下来歇了一会儿也弄清楚了娘家这点儿事儿了。
"爹娘,她肯定是看上你房里的那对凳子了。"
大兰说到。
论年龄大兰其实也不过二十七八岁的年纪,放在现代这样的年纪很多女孩子还不谙世事呢,可大兰经历了结婚生子,丧夫当家,这些,自然有些事情看得通透了些。
一句话说出了关键所在,果然,赵金看着那五儿的脸色也明白确实如此了。
"唉,既是如此,你们就把房中的凳子换过来吧!"
赵金叹息着说道。
香枝也没在说什么,她先前还想着儿媳妇房里的家具是成套的,好看着呢,没想到--------
五儿得了言语,屁颠屁颠儿地赶紧把去爹娘房间里搬凳子,想着回房了好好哄哄媳妇。
春花看着家公家婆脸上的尴尬,再看看这个舅舅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,心里也直叹气。
这么好的家公家婆怎么得了这么个儿子,她春花怎么有这么个奇葩的舅舅。
更奇葩的是,一直到下午边儿了,大兰和春花拿了一篮子的笋子回家的时候,也没见到五儿夫妻出房门,更别提把他们房间里的那对凳子换给赵金房里了。
这是白白要了一对凳子跑了啊。
春花这次算是彻底见识了这个舅娘了。
回家的路上她刚嘟囔了一句,"舅舅舅娘真是要不得。"
大兰马上说了她,"春花,你是晚辈,这话怎么能轮到你来说呢,再怎么样他们是你的舅舅和舅娘呢。"
春花赶紧闭嘴不说话了。
回到家里,春花和俏莲蹲在院子里剥笋子,大兰在灶房里准备烧水泡笋子。
这笋子只要剥了皮就不大好留了,但要是用开水煮开了,再用冷水泡起来还是能留个十天八天的。
当晚大兰就用新鲜笋子炒肉丝一家人吃了。
李老爷子不敢多吃,怕不好消化。
春花和俏莲倒是吃了一大碗的,阿九和大兰怕她们也不好消化,赶着她们把前院里的月季花花苗挖起来移到花盆里种着,又安排她们浇水,搬到个人房间的窗台上什么的。
如此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才放她们回房了。
"吃点笋子真不容易,还得干苦力还啊!"春花俏皮地说到,把俏莲逗得捂着嘴笑。
俏莲可能是小的时候跟着她爹娘在北方没过啥安稳日子,有些营养不良。
这两年过的安稳了还好些了,但和春花比起来看着显得瘦弱多了。
明明比春花还大一岁多,可硬是没春花个头高。
和春花站在一起,她倒像是妹妹了。
五月底六月初正是打油菜的时候。
赵金夫妻忙得不得了,五儿还是不肯回家干农活儿,他媳妇丽娘又以有身孕为借口天天在家里等着吃喝的。
大兰体恤她爹娘,和李老爷子打了招呼就回娘家帮忙割菜籽了。
春花现在也十多岁了,按说也可以干些农活儿的,但一来她从小就在镇里长大的,没下过地,再个李家人怎么舍得呢,这么个聪明俏丽,白白嫩嫩的孙女可舍不得下地晒大太阳的。
赵金夫妻更不舍得让这个外孙女下地了。
其实按春花的本心她还乐意下地干些农活儿的,总比在家里和这个一肚子心眼儿的舅娘对着大眼瞪小眼儿的强吧。
"春花,以后舅娘的孩子出生了,和你一起在镇上长大好吗?"丽娘眨着眼睛对春花说到。
春花心底一咯噔,面上不动声色地反问到,"怎么在镇上啊,舅娘是要到镇上去买宅子吗?"
丽娘看看春花轻轻一笑,不作声了。
春花从白天到黑夜都在想这个舅娘说的这句话,到底是个啥意思呢。
她肚子里的孩子她想和自己在镇上生活?
春花本能的有些警惕,但又不知道这个舅娘到底打的是个什么主意。
她还来不及思索太多,一个好消息传来了,她三姨终于有信儿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