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; 大姐春-枝让丈夫杨山带着儿子杨健先回家她也再陪陪她娘,三妹秋枝的丈夫余长生倒是和她一起留了下来。
晚上,房间里彭氏夜不能寐的,搂着宝儿一个劲儿的抹眼泪珠子,四个女儿陪着她也说不出什么话来。
"娘,横竖看在宝儿的份儿上,你要自己保重啊,别把自己的身子拖垮了。"春-枝说到。
"你爹这辈子没想什么福啊,还想着你们都出嫁了,再等以后宝儿长大了娶了媳妇,生了孙子,到时候孙子外孙一院子乐呵呵地玩闹呢。"
香枝默默听着,低头看了看怀里睡得安静的大兰,胸口上的铜锁明晃晃着,仿佛提醒着赠锁之人已经烟消云散。
"对了,"彭氏看向香枝怀里的大兰象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到,"你爹临走前,还念叨着要你一定给赵金多生几个儿子,一定要给他留后!"
她一说完,香枝的眼珠子就啪塌滴了下来,她爹一生辛劳,临了还念念不忘儿女的日子啊!
"嗯,我晓得!"香枝哽咽着点点头应声。
过了几天彭氏平复下来后,几个女儿打算也要离开回各自的家了。
彭氏单独把赵金叫到房里说银子的事情,短短几个月,从年前看病到三月的丧事置办赵金花了十多两的银子,她心里都是有数的。
"女婿,你放心,你为你爹花的银子娘心里有数。等家里宽裕了些------"
赵金原本还以为什么事儿呢,一听是彭氏忧心花了他银子的事情,忙说道,"娘,这是什么话,银子花了再攒!"
"那也是你们盖新屋子的钱!"
"那就晚两年再盖,没什么的,你现在不用担心银子。"
"宝儿,"彭氏一本正经地对儿子李宝儿说,"你二姐夫这次为咱家花了十几两的银子,你可得记在心里啊!"
"嗯!"李宝儿点点头。
夜里,赵金紧紧搂着香枝和女儿大兰,黑暗中慢慢说到,"香枝的,人这一生其实说长也长,说短也短,咱爹虽然没了,但咱们的日子还要继续过,你娘你弟弟咱们能照顾的就多多照顾些,为了咱们的孩子咱们可要打起精神好好过啊!"
自从李玉去世以后香枝很长时间都没了笑颜,直到下年九十月的时候她再次有了身孕。
新生命的到来终于让家里终于弥漫上欢喜的氛围。
香枝想着这个孩子来得也好,如今大女儿大兰也快要三岁了,又是个乖巧安静的孩子,等到肚子里这个出世了,她也能帮着带着弟弟或妹妹了。
不过香枝十分希望肚子里这个是个儿子,她一直惦记着她娘和她说过的,她爹临终前念叨着要她给赵金多生儿子,多留后的话。
又过了一个月,香枝心里更加欢喜,更加盼望着孩子出世了。
因为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总感觉是个调皮捣蛋的,弄得胎动不断的,她就猜着应该是个儿子了。
这年过年的时候香枝几个姊妹不约而同地回到李家多住了几天,也是怕彭氏冷清了。
四妹冬枝已经订亲了,说的是同村的婆家,估计是彭氏想着多个女儿在一个村里也好照应些,只是没什么聘礼的,欠赵金的银子估计还得拖上个大几年的,好在赵金夫妻闭口不谈银子的事儿。
这多少让彭氏安心了不少,死了丈夫家里简直是天塌了下来,更何况小宝儿还是十来岁,四妹过完年到五六月也要出嫁了。
吃年饭的时候,彭氏把李玉的碗筷默默摆在方桌的上位上,一边念叨着,"老头子啊,吃年饭了,女儿女婿们都回来了,香枝和秋枝都怀身子了,喝上一口吧!"说着给他的被子斟满酒。
这是一直延续下来的习俗,叫去世的人回家吃饭,其实也就是个念想,属于一种纪念缅怀去世之人的行为,但这一幕很伤感也很温馨。
一家人轮流往李玉的碗里夹菜,就像是他本人还活着,正坐在那里吃饭一样。
过完正月十五,香枝和赵金商量着想买头牲口。
"四五月就要收菜籽,收完菜籽就要犁田了,咱家还是买头牲口吧,免得你一个人辛苦。"
香枝说到,自己每生一个孩子就要耽误一季农活儿,今年犁田插秧割稻子那会儿她正是快要生的时候,她爹也不在了,家里只有赵金一个人忙乎了。
这两三年下来赵金农活儿做的是越来越熟练,但想着她爹年轻时太累狠了,五十岁不到酒早早去了,她现在很舍不得赵金累着了,再说本来赵金身子就不大好的。
"买个牲口也好,农活儿做起来轻松些,再说也可以和娘共用。"赵金想得很周到。
"就是要是再花大几两银子买牲口,那前两年咱们攒的盖新屋子的钱就 都没了。"香枝说到,钱都花在她娘家了,她心里也是有数的,这也就是赵金,也是别的男人绝没有这样的。
"没事,横竖再晚几年盖新房就是了,咱们还年轻,再慢慢攒吧!"赵金估计香枝心里也是过意不去的,反过来安慰她。
两人细说细说的就把买牲口的事情定下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