脸去道歉。
他看着凤爻,眼睛落在他身下的轮椅-------斑驳的朱漆已渐渐被风月腐蚀,特制的滚轮,挟裹着他残缺的生命,已经在这其中,整整度过了十数年的光景。
而十年之前,凤爻,他也同样拥有过那般恣意挥洒的人生,却一切,都终止在那样的一个雨季。
“凤爻……”
顾月楼终于出声,可这声音有些干巴巴的,似破落的风箱,钻进了老鼠一般的不自然。凤爻知道他说什么,摆摆手道,“月楼,不必在意的。你说的对,我一个废人,这一生还有什么所求?只求时光静好,安稳度日而已。他日大限到来,便了此残生,再无挂念。”
明明是青春正好的男儿,却周身寡淡,如同一迟暮的老儿……垂死,却又盼着活,而他的活路,又根本没有任何希望。
这样的命运,无疑是残忍。
顾月楼喉咙动了动,想说什么,终于是没说。
凤爻目送着他的背景走进阳光下,他双手落在膝上,渐渐冷凝。
“放心吧,好日子总会来的,稍安勿燥。”
一只手落在肩上,他略略回神,是花千叶。
眉眼妖娆,极尽风华,却偏偏是龙困浅滩,不得翱翔。
花千叶,出了名的风流,出了名的妖孽,这世上没他不敢做的事,也没他做不到的事。
然而事实,却就这么残酷。
他也一样,被困在这里,不得远离。
“花千叶,你也一样……终有一日,会冲破这困境,风云天下的。”
他们等,只管等。
等到那女人死了,等到那人出现,等到希望到来,等到重活一世……这之后,世上还有谁人,可以奈何他们?
眉眼重新崛起,凤爻黯淡的眸子骤然发亮,花千叶拍拍他的肩,扭着身子,拖了一地的旖旎,款款离开。
明明是一个极尽风华的男子,却独独钟爱这一身的艳红……恣意风流,又自得其乐。
这是一个宽心的人吧?
凤爻微微抿唇,问向最后一人,“锦朝,你呢,你怎么想?”
是要杀人?还是要等着……慢慢的被岁月杀死?
“唔!我没怎么想,你们怎么做,我就怎么做了。”
最后一人走出来,憨憨的挠着后脑勺,没什么异义的说。他宽宽的肩,紫膛色的脸……乍一看,这绝对劳动人民的本色啊,可再细看,那样立体的五官揉和在一起,组成一张如同刀削斧劈的脸,极具暴发力。
原来,也是一美男啊!
还是洛水晶最最喜欢的那一类阳光型美男。
“唔!既如此,那就再等等吧。”
凤爻笑了笑,再度目送着锦朝踏出房门,走进阳光里。
洛水晶有五夫,五夫皆美男。
大夫凤爻,二夫花千叶,三夫夙和,四夫锦朝,五夫顾月楼……外加一个当家作主的水晶傻娘子,组成了一个奇怪的大家庭。
貌若无盐,鼻歪嘴斜,却是凭什么,能拢得住这么多男人,对她心怀畏惧,却又不离不弃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