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 十五楼.新年

我小名。

    “谁家小名连姓都换了的！”何总监果然不好糊弄。

    “那个！那个！”我抓耳挠腮，想不出对策来。

    “苏小米？苏小米！喔！我想起来了！”她恍然大悟，我心惊胆战。心想，这下全完了，我的金饭碗，怕是保不住了。

    提心吊胆过了几天，居然也相安无事。或许何总监日理万机，大人大量，忘记了也不一定。

    眼看就是元旦，我一直想找个机会约叶秋水好好聊聊，无奈始终找不到机会。跨年这晚，我鼓起勇气跑到她家楼下，黑灯瞎火的果然没有人。听爸妈闲聊，叶家的生意越做越大，在城郊买了别墅，叶父叶母早已搬了过去。可不知怎么的，我就觉得，叶秋水一定还住在这套老房子里。

    冬意萧索，满院只有光秃秃的枝丫，几个老人在懒懒散散的做着运动。远处万家灯火，几声欢笑。我坐在长椅上，回忆起和叶秋水共同度过的每一个跨年夜。闭上眼睛，牵着双手，一起倒数，在新年到来的那一瞬睁开眼，对方那明媚的笑颜映了满眼，道一声你好！那是我们一起度过的一年又一年。

    那么好的人，我怎么就弄丢了呢？手指渐渐冰冷，冬天里我不喜欢戴手套，叶秋水见到我的一件事，便是牵我的手，放在她的大衣口袋里。里面暖暖的，十指相扣，是我们心照不宣的小秘密。

    天渐渐沉了下来，北风调皮的打着呼哨，夜灯上了，行人少了，叶秋水依旧没有回来。或许是去那边住了吧。我这么劝着自己，却依旧钉在那个椅子上，不忍离去。曾几何时，我也是坐在这条长椅下，无数次等叶秋水飞快的从那个楼洞里跑出来，跳到我的眼前，调皮的笑着说，“小米，等久了吧！”

    不知不觉，已快到十一点，我起身揉揉快要僵掉的双腿，准备离去。突然听到喇嘛轻响，两道车灯射了过来，是辆白色宝马。我慌忙躲在一处假山后面。车停住，一个身材颀长，儒雅俊秀的男士下了车，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。长发如瀑，身材窈窕，眉目如画，那是叶秋水！她取下身后披着的男士外套，递给那个男人，“振东，今晚很开心，谢谢你了！”

    “秋水，你又客气了！我说的那事，你考虑一下哈！”

    叶秋水点头，脸上满是温顺的笑意。男人又从后座取出一个大盒子，“新年礼物喔！回去才能打开！”

    叶秋水莞尔，“你就爱搞这些小把戏，谢谢了！”

    男人满意的回到车里，离开了。叶秋水站在楼下，目送那辆车消失，往楼道里慢慢行去。走了几步，突然回首望长椅方向望了望，末了又摇摇头，离开了。

    我看着那个熟悉的房间亮起了昏黄的灯，心里五味陈杂。若不是叶秋水几次三番插一脚，如今我的身边，应该也有了不错的男朋友了吧。虽然年少时可能会遇人不淑，但是人活一辈子，总要经历几个人渣，才会遇上白马吧！如今她已坐上了宝马，而我的良人又在何方。立在稀疏的树影里，木然的望着叶秋水来回穿梭的身姿印在窗上，许久，她拉上窗帘，又许久，她关了灯。

    手机突然想起刺耳的铃声，我打开，是洪小豆。“姐！你在哪里呢，世纪广场这里跨年倒数呢，你听到了吗？5！4！3！2！1！啊！2014！我来了~~~~姐，姐，你听见了吗？新年快乐！”听筒里传来震耳欲聋的呐喊声，在这片噪杂和喧闹声中，我，迎来了2014。

    悄然回家，才发现在整点的时候，还有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，简单的四个字：新年快乐！似乎猜到了是谁，但鬼使神差的，我没有回，只是将那个号码存了起来。

    随后，农历新年就这么轰轰烈烈的来了，年终奖居然还颇丰厚。欢天喜地的叫上了洪小豆，给全家老少都买了礼物，走亲访友的忙得不亦乐乎。期间高中的班长打来电话，说是毕业这么多年，都没有好好聚过，今年好多老同学都回来过年了，邀请大伙初七那天一起吃个饭，唠唠家常。高中！那就是说叶秋水也会参加了，我一口应下来，心里居然也多了一份期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