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侯思南第一次见到裘睐。第二次见到,是在学堂。
九岁的春天,他和侯思远第一次上学堂,都有些兴奋,亦有些胆怯。他们到时,学堂里已经站满了许多官家的小少爷,其中一个,便是裘睐。他穿着北国富家公子哥最常见的闲服,安静站在人群中,侯思南却一眼就认出了他。身后传来一身嘟囔:
“哼!是讨厌鬼!真倒霉,又遇见他!”
侯思南回头,看到侯思远气鼓鼓地瞪着裘睐,见侯思南看自己,又转而瞪向侯思南,“你别以为有他在,就有人给你撑腰了!我的同伙,多着呢!王昕风、齐尚天,石中玉,还有朱尧,今天都会来报到。以后我们就一个学堂里上课,看谁人多,看谁厉害!”
正说着,门口有人喊他。侯思远伸头一看,正是他的‘四|人|帮’成员。侯思远朝哥哥得意一瞥,跑到门前说笑去了。
侯思南望向门口。四个少年也望向侯思南,窃窃私语,时不时还捅捅侯思远的胳膊,笑着跟他说话。侯思远也回了头,看到侯思南正看着这边,鼓了一眼,拉着朋友,朝侯思南看不见的地方去了。
侯思南撤回目光,刚转头,面前站了个人,比自己高一截。
“你是思南弟弟吧?好久不见,长高了许多。”来人正是裘睐。
侯思南不常与人交道,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,脸颊也滚烫滚烫的,支支唔唔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,只晓得裘睐很有耐心,一直微笑着。
从此,他们成了好朋友。
五月末的一天,学堂考试。交卷后,即放学。时间还早,这群半大的孩子中,有人提议去西郊玩。侯思远坐在书桌上,头一个举手赞同。
教室角落里,正在谈论刚才考试答案的侯思南和裘睐,都举目望来。
王昕风道:“我听说西郊那儿有棵树,长着一种叫相思子的果实。样子长得像心。把它摘下来送给自己情人,就可以和她天长地久。”
一群男娃娃嗤之以鼻,纷纷摆手,大声嘲笑他,“儿女情长英雄气短。”
王昕风很不服气,身边的朱尧道:
“我倒是听说西郊那儿有条河,传说每年这个季节,都可以在下流发现腐烂的尸体。然后到了晚上,河边总会听到女人的哭声……”
侯思远抢嘴,“你别说了,激起我一身鸡皮疙瘩,好恶心。”
虽然如此,在场的大多数人还是想去。
侯思远跳下书桌,“那还等什么?想去的,跟我走!”
侯思南走过去,从身后拉拉侯思远的袖子。
“干嘛?”侯思远斜眼看他。
“出门前,大娘不是说,要我们考完试就回家吗?你忘了?”
侯思远啐了一口,“啰嗦!我小侯爷做事,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?走开!”说罢,一把推开侯思远,呼朋引伴出了学堂。
侯思南被他推得差点站不稳,幸好裘睐从身后扶住,方才没有摔倒。
裘睐道:“他们这样莽撞,估计会出事。我们不如也跟过去看看。”
侯思南点头,同裘睐尾随一群人,去了西郊。
西郊河边的树林里,侯思远和一群孩子们摔跤、追逐、翻跟斗,疯玩了一会儿,都累了,躺在草地上沐浴阳光。
侯思南和裘睐远远坐在红豆树下,遮蔽阴凉,看着侯思远他们才休息一会儿,又要脱光衣服,下河玩水。
裘睐斜倚在树根上,撑头打量侯思南,“你长得像南国人。”
侯思南偷偷看他两眼,又赶紧收回目光,“我娘是南国人。”
“我听说……南国人都会几国语言,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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