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 必须是梦

他商条件反射地缩回了身体，心中的疑惑已然存在。他看到了什么？他看到父亲近乎粗暴地将许管家拉上了三楼，完全不顾跟不上的许管家跌跌撞撞的脚步。

    商穆炎一直挺喜欢许管家的，好像无论什么时候看到的许管家都是面带微笑的。但那笑容不会让人觉得敷衍虚假，至少在商穆炎看来，那让他觉得没有被人无视。

    不自觉地，商穆炎担心了起来。许管家得罪父亲了吗？怎么办，他不想看到许管家被父亲惩罚，但他自己都很怕父亲，根本救不了许管家。咬咬牙，哪怕明知自己无能为力，商穆炎还是忍不住偷偷跟了上去。

    至少……至少能知道许管家被罚得重不重也好啊。

    商家的大宅是回廊式的，当商穆炎躲在转角处隐住身形小心翼翼地往上看时，他的脸色瞬间苍白了起来。父亲很生气，这点他之前就看出来了。可是生气的父亲竟然会把许管家按在墙上……吻……吻住……

    商穆炎的双唇颤抖着，然后这轻微的颤抖传遍全身。他不停地咽着口水，咽下到了嘴边的惊呼。不可以发出声音，不可以！

    商穆炎瞪大双眼看着，直到眼底酸涩地流出了液体才想起来自己应该要眨眨眼的。他就这么傻乎乎地看着不远处的两个男人热切而粗暴地拥吻着，一人占据绝对的主动，一人安安静静承受着没有任何动静。

    这两人，一人是他的父亲，一人是他敬重并信任的管家。

    商穆炎的世界受到了巨大的冲击，不仅仅是眼前正在上演的男人之间亲密缠吻的骇人画面，更是因为这两人的身份和平日里近乎淡漠的关系。这么多年下来，他从来都没发现这两人之间哪怕一丁点的异常关系，却在这一刻被惊了个彻彻底底。

    眼睁睁看着父亲撕扯着许管家的衣物，崩落的纽扣砸在地面上“叮当”作响。商穆炎的眼前涌上了一层水雾，渐渐地看不太真切了，恍如一梦。等到眼泪落下，他眨眨眼，眼前再没有那两人的身影，空空荡荡一片寂静。

    商穆炎恍恍惚惚地转过身，幽灵一般往楼下走去，脸上挂着泪痕。

    是梦啊，肯定是的。如果父亲真的跟许管家是那种关系的话，那他和妈妈、哥哥和徐阿姨算什么？他们这些人都算什么？

    太可笑了，他居然大白天的做这种梦，太……可怕了。

    这是个梦。

    商穆炎逼着自己回头仔细看了看刚刚那个地方，确实没有人；仔细竖耳倾听，没有任何类似脑海里残留着的暧昧声响。刻意无视了地面上疑似纽扣的东西，商穆炎没有走过去查看的勇气，就这么转身走了。

    这就是个梦，他已经确认过了，所以，它真的是个梦。

    既然是梦，那就没什么好计较的了，哪怕那是个荒唐的梦。

    擦干眼泪，商穆炎憋着一口气，不紧不慢地走下楼。什么事都没发生，所以他不应该慌张。

    商穆炎走得太过认真，认真到小心翼翼，死死盯着脚下的楼梯，一步一步，像是生怕一不小心就会直接滚落下去似的。

    灵魂状的徐信默然，竟是会是这样的原因。如果可以，他希望接下里不要在商家看到曾经的自己，或者不要撞上小炎也行。可惜，世界上永远没有如果。

    徐信走进来时，正好看到这样一副场景。衣着还算精致的男孩近乎虔诚地一步一步走下楼来，他的脚下不过还有十级台阶，却硬是被他走出了“永远”的味道。

    不知道为什么，徐信觉得这个模样的商穆炎很悲伤。仿佛他的脚下踩着的不是一级一级的台阶，而是他自己的心或者情或者一切他重视的东西。

    几天不见而已，小家伙怎么弄成这副德性了，又被人欺负了？徐信皱了皱眉，徐家和商家的少爷小姐们都很喜欢欺负商穆炎，这一点他知道却不会阻止，没有立场也没有理由。他不参与其中已经是表明了态度，至于商穆炎，他连同情都不能给予，否则他怎么面对自己的姑姑和表弟？

    谢婷娟那个女人很厉害，父亲一再叮嘱他有空过来商家看看，特别是在表弟找回来了以后，他们家对商家和谢婷娟母子的关注度必须提高。不仅仅是亲情上的支持，更是利益上的维系，谢婷娟母子面对的从来不仅仅是商家人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