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3章牺牲与自私

微冷静下来，深呼吸后回答道：“抱歉，墐大哥，我始终都把你当成大哥，仅此而已。”

    我原以为安培墐会很生气，我甚至做好连朋友都不是的准备了，没想到他非常平静地叹了口气，低语了一句：“果然。”

    他将目光转移到景凉的身上，良久才幽幽地说道：“我从来都不知道怎么和你相处，并不完全是因为父母的恩怨，更多的是没有人告诉我怎么样做才算是一个好哥哥，你太与众不同，而我们又生存在安培家。我承认我对你有偏见，其实我知道，我是羡慕你的敢作敢当的个性，那种哪怕明知道后果很严重，都喜欢随心做事情的态度。凉，你并非是妖怪，我见过你的母亲，虽然很不想要承认，但她确实是我至今以来见过的最漂亮的人类，我也明白为何父亲当初会选择她。你跟她很像，永远有种不可侵犯的感觉。”

    说着，安培墐自嘲地笑了笑，“其实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说什么了。”

    他长处一口气，笑道：“虽然我觉得没什么资格说这些话，但还是想要以哥哥的身份说一句，攸司，景凉以后就拜托你了！”

    在安培墐的这番话中，景凉的神情可谓是千变万化，有愤怒，有不解，有惊讶，甚至还有不知所措，我可以感觉到他内心的纠结，毕竟任谁听到一向不喜欢自己的哥哥有这样一番告白后，都不可能完全冷静，景凉再怎么的沉稳也不过是和我一样才十七八岁。

    而且我那始终被他握住的手，感觉到疼痛……

    然而当安培墐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，我也不能淡定了，那根本已经不是一场忏悔，而是一场道别！

    “你到底想要干什么？”景凉这句话阴沉的可怕，仿佛是压抑着滔天的愤怒。

    手腕的疼痛持续上升，我都顾不得，焦急地看着安培墐道：“墐大哥，你想要干什么？！”

    “没，我只是将想说的话都说了而已。”安培墐叹了口气，看向幽深的九龙山道，“这个结界是我不小心的触发的，没想到竟然害死了那么多人，我现在知道解开的办法，但非常的凶险，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回来，幸亏还能够遇到你们，把一些话说清楚。”

    “不，你不能乱来！”我当然是非常希望解开这个该死的结界，但要用另外一个人的性命去换，实在是……

    “攸司，有失才有得，则是我种下的孽，必须让我将它了结了。而且也只有我能够做到。”

    现在我终于知道优子为何对安培墐的态度如此之差，原来这一切都是安培墐造成的，我握紧了拳头，不知道该劝还是该默许。

    毕竟爷爷在里面，已经等不了太久了，而安培墐这样说也许就是唯一的办法了，可是我……我真的可以这么自私？

    景凉松开了我的手，轻轻地抚摸了一下那被他捏红的手腕，然后对着安培墐道：“没有别的办法了？”

    安培墐无奈地摇了摇头道：“除非找到九尾神狐，不然只有我这个办法能够解除这个结界。”

    安培墐说完，笑了笑，然后转身朝着结界走去。

    我的声音像是被夺走般很不出来，身子却不受控制的想要朝他跑去。才踏出一步双肩就被景凉牢牢地揽住，只听到他用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轻声地说道：“让他去，我们必须赶在他找到结界石之前，找到九尾狐！”

    我顿时无力的踉跄几步，靠着景凉才稍微站稳，人都是自私的，景凉说的对，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，只有找到九尾！

    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，一直恍恍惚惚地仿佛之前发生的事情只不过是一场梦，直到优子一粒爆粟毫不犹豫敲在我脑袋上，我才恍然大悟的清醒过来。

    我发现，除了优子是愤怒外，其他两个人都是一脸凝重，我猜想自己的神情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
    只见优子冷笑一声，道：“攸司，看来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好好和我聊聊，来我们到里屋去，好好单独聊聊。”

    我浑身一个激灵，知道优子是真的气到不行了，只好乖乖地跟着她进了内屋。

    进了里屋，优子迎面就一拳朝着我腹部砸过来，我也不躲闪默默的忍住，痛的眼睛直冒金星。她这才算消气了不少，就着桌子坐下，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。

    我没敢坐，只好搂着腹部站着，叹气道：“娘，消气了？可以谈谈了吧？”其实我也想要知道安培墐到底又是怎么回事。

    “可以，你站着，我们好好聊！” 优子喝了口茶，又道“自己说吧，将没有说的都好好说一遍，一个字都不能错。”

    我只好硬着头皮将一些事情尽量在原基础上说的更具体些，听的优子的脸色跟开染色坊似得，五颜六色，几次我都以为她会忍不住将我掐死。

    经过半个时辰，将事情说完后，优子终于良心发现般，让我坐下，还给我倒了水，问道：“所以你这次回来，是为了找九尾神狐？”

    “是，但我没有想到村子里发生了那么多事情，而且我也完全没有线索，所以就耽搁了。”我停顿了一下，急忙反问道，“那，安培墐到底是怎么回事？他怎么弄出这个结界来的？”

    “其实我也不怎么清楚是怎么回事，自知道安培墐一直在打听关于九尾神狐的消息，后来上了九龙山没多久，你爷爷就觉得不对劲，聚集一些人上去，然后结界就出现了。”

    也就是说娘并不清楚安培墐是怎么触动结界的，听娘的话来说，安培墐应该很早就到九龙山来了，到底是什么目的？为什么要打听关于九尾神狐的事情？

    “对了。”优子说着，忽然从怀中掏出一块圆玉，沉默了一下，才递给了我，“拿着。”

    我接过玉，立刻感觉到一股清流传遍了全身，那种感觉非常的熟悉，熟悉的我莫名有种想哭的冲动：“这是什么？”我都可以感觉到自己语气中的急切。

    优子神色复杂地看着我，许久才缓缓说道：“狐玉。”